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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话音突然打住。
    季妧走进东屋,打开衣柜,在下层的针线笸箩里,找到了亲手缝的那个半成品荷包。
    当时她嘴硬,为了挽回面子,故意跟胡细妹说,不需要花团锦簇,素素净净就很好。
    后来想想,别人的荷包要么是梅兰竹菊,要么是花鸟虫鱼,独宋璟的荷包光秃秃的的话,未免……
    自那以后,她每天都会抽些时间练习绣花,原想着重新绣一个好的再拿给他,没想到……
    如今使君有妇,这个蹩脚的荷包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。
    季妧最后看了一眼,手蓦然收紧,起身去了灶房。
    灶膛里还有尚未灭尽的火星,荷包扔进去,眨眼便着了起来。
    季妧盯着那簇火苗,由旺转暗,直至最后一点光也熄灭。
    第329章 意外财
    从灶房出来,季妧先去了西屋。
    大宝睡的很香,捏他脸蛋都没有醒,季妧笑了笑,给他掖了掖被子,便端着油灯回了自己房里。
    躺下半天,仍旧毫无睡意。
    披衣而起,游魂似的在屋里转了两圈,最后在书桌前的圈椅里坐下,望着窗外浓浓夜色发呆。
    到了这一刻,季妧才真正有了些真实感——
    明天她就要成亲了,不管真的还是假的,她的名字,就要和另一个男人出现同一个户籍上。
    村里人不知就里,连胡细妹都问她,这么突然,是不是因为宋璟?
    可想而知,这种猜测得有多少人认可。
    人都说夜阑人静,是最容易澄心见性的时候。
    季妧扪心自问,她走这步棋,真的只是因为康婆子和季秀娥的逼迫吗?
    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应对,真的非如此不可?
    还是因为放不下宋璟,出于一种幼稚的报复心理,他另娶,她便另嫁?
    又或者是纯粹的自暴自弃、破罐破摔。
    季妧闭目,把这些时日来犹如一团乱麻的思绪,一条条捋顺,一条条分析。
    最后得出的结论,让自己松了一口气。
    她和宋璟,结束了就是结束了,没有不甘,没有赌气。
    作出这个决定,与他无甚关系。
    只是提前爆掉一个隐雷而已。
    等过个一年半载,关山离开,她成了弃妇,便再没有人能拿婚嫁之事要挟她。
    当然,女户加上弃妇,她这辈子跟婚嫁之事大概也就无望了。
    那也无所谓。
    于她而言,想尝试的已经尝试,今后应该不会再做什么出格的事。却也不愿就此走进一段别人安排的婚姻,然后余生只剩下相夫教子。
    她可以在框架里平静生活,但不能活得没了自我。
    反正,立女户,她不后悔。假成婚,她也不后悔。
    走出的每一步,没有意气用事,都是前后权衡的结果,这就够了。
    想通之后,眼前一片清明。
    季妧长吁一口气,正打算回去接着睡,忽然想到什么。
    弯腰,拉开书桌左边第三格抽屉,手探进去摸了摸,摸出一个细长的盒子。
    不用打开,也知里面躺着一根木头簪子。簪身微微弯曲,体表打磨光滑,而簪子的顶端,雕着一朵待放的海棠。
    这是暖房宴那晚,宋璟送给他的贺礼。
    因为怕弄丢,总共也没戴过几回,一直放在盒子里珍藏着。
    现在再看,竟有种物是人非之感。
    荷包烧了,这个也要烧吗?
    可宋璟送她簪子的时候,他们之间还没有更深的交集。如宋璟所说,这就只是单纯的贺礼加谢礼而已。
    烧自己做的东西,和烧别人送的礼物,是两码事。
    真就这样付之一炬的话,会不会太小题大做了点,反而显得她忘不了宋璟似的。
    但有没有一种可能,宋璟送她簪子的时候,已经对她……
    季妧摇了摇头,阻止自己再想下去,现在想这些也没意义了。
    正想把盒子放回原处,啪嗒一声,盒子从手中脱落到了地上。
    季妧赶忙捡起来,打开盒盖正要检查一下簪子,突然愣住了。
    盒里除了簪子之外,还有一叠纸。
    季妧不记得自己有往里面放过什么东西。
    心里带着疑惑,将纸卷拿出来,刚展开一角,就瞪圆了眼。
    “大周宝钞,纹银一百两……”
    这哪是什么纸,这分明是银票!
    怕自己看错,季妧揉了揉眼,全部展开后,仔仔细细又看了一遍。
    真是银票……
    三张,整整三百两……
    好像还是官票,到哪个钱庄都可以通兑的。
    季妧怔了半晌,回过神来,唰一下起身环视四周。
    难道她这屋里,田螺姑娘光顾过?
    田螺姑娘自然是没有的。
    季妧冷静下来,重新坐回圈椅。
    几张银票被翻来覆去看了又看,连边边角角都没放过,可是一点标记痕迹也没找到。
    她清楚的记得,宋璟把这个盒子给她的时候里面只有簪子。
    这意味着什么?这意味着有人进了她的房间,还往她盒子里塞了三百两。
    先不说那人为什么给自己钱,就这个偷偷摸摸潜入的行为,就很让人毛骨悚然。
    季妧把有可能进过她房间的人都过滤了一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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